Thursday, October 20, 2011

一場另類政治

一場另類政治
龔立人
http://kunglapyan.blogspot.com 2011.05.15

對很多信徒來說,教會是一個宗教群體,與政治無關。例如,讀神學往往被理解為拯救靈魂和牧養靈魂的準備。但今日,我想跟你們說,上教會是參與一場政治運動,讀神學是要改造這個世界,牧者傳道是社會運動家。我是否將教會政治化?以下,讓我以彼前2:9-17與你們分享我的看法。

教會是一個政治體
彼前2:9-17用了「被揀選的族類、君尊的祭司、聖潔的國度和屬上主的子民」來描述基督徒群體。這組字有一個共同性,就是群體。縱使祭司一詞有別於族類、國度和子民,但只有對群體的責任下,祭司的工作才會出現。從此看來,信仰和基督徒身分永遠是群體性。群體性不僅代表信仰的本質,更代表信仰的政治性。不只因為群體就是政治,更因為這群體有一個目的,也為這目的而存在,就是宣揚和見證上主的恩典和憐憫(2:9)。傳福音是一場政治活動,不單因為彼得書信時代的社會認為宣講耶穌是一件危害社會的事,以致彼得安慰信徒說,「為義受苦」(3:14)和「為基督的名受辱」(4:14)是有福的,更因為福音的內容本身是顛覆性,與當時的社會價值和實踐不同,甚至有衝突,以致當時的社會容不下福音。有基督徒群體以為對社會政治事件沉默就可以讓信徒敬虔度日,但事實不是如此,因為傳福音就是一項政治行動,聚會就是一項政治集會。究竟福音要宣揚一個怎麼樣的政治?

轉向對上主的效忠
第一,從對家族、社會、甚至國家的效忠轉向對上主的效忠。「被揀選的族類、君尊的祭司、聖潔的國度和屬上主的子民」不是一種文學修辭來形容基督徒群體的尊貴,而是藉此不斷強調這群體屬於上主。基督徒群體對自己的認識和界定不是從社會功能而來,而是從上主而來,以致彼得說,「你們是客旅,是寄居的」(2:11)。這種看法對於一個要求人民絕對效忠的政權是一種挑釁、對於一個要求僱員唯命是從的僱主是一種蔑視,因為基督徒的人民說,「我們終極的效忠是上主,而不是國家」;基督徒僱員說,「我們終極效忠是上主,而不是老闆」。正因如此,基督徒會選擇以對抗代替順服、以站出來代替委曲求全。基督徒不是刻意選擇與社會對抗,而是屬於上主本身就可能產生一定程度的對抗。上主與世界不是對立,但不因此,我們以為上主與世界可以全然的共融。

新生活形態
第二,基督徒群體表現出一種新生活形態。例如,彼得以「禁戒肉體的私慾」、「以品行端正來抵抗毀謗」、「寧願不自由,也不自由地犯罪」、甚至「為主的緣故順服」來描述這生活形態。坦白說,這生活形態沒有甚麼特別,因為任何一個道德社群也有相類似的提議,甚至可能比基督徒群體還做得有過之而無不及。事實上,基督徒大都傾向從道德層面解釋基督教,以致為了有好見證,信徒背負沉重的壓力;教會為了有好名聲,隱惡揚善。我們以為只有高尚的基督徒品德,上主的榮耀才會被彰顯(3:12),但忘記了上主的榮耀是祂對我們的憐恤與赦免。我們需要品行端正,但基督徒的核心價值不在於此,而在於上主的恩典與赦免。「你們從前算不得子民,現在卻作了上主的子民。從前未曾蒙憐恤,現在卻蒙憐恤。」(2:10)當道德以品行好壞來看待人的價值時,在上主恩典下,我們相信人只分為接受上主赦免或未接受上主赦免的人,以致罪人可以成為義人,義人也算不得甚麼;又當社會傾向以工具理性和經濟效益的計算方式來看待生命的價值時,在上主恩典下,我們肯定每一個生命同樣重要,極低經濟效益的生命需要被照顧。基督徒向人的見證不在於我們有高不可攀的道德操守,而是承認自己是罪人,被上主赦免,並見證上主的恩典。這份體驗成為基督徒有別於一般群體的生活形態。

再思牧職的身分
按以上所說,牧者就不只是一項宗教性工作,更是一位政治者、社會運動者。一方面,他努力鞏固已有的信徒群體,目的不是如一般餘暇活動讓信徒們可以開開心心過週未和週日,而是培養教會成為一個新政治體,活出另一種政治的可能,即忠於上主和一份拒絕以工具理性和道德主義的生活邏輯。另一方面,藉著教會作為另類群體,牧者積極向世界陳明教會的政治理念,即這是天父世界而不是政黨和資本家的世界。

這是我選擇讀神學的原因,也是我對神學院存在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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